李金梅就把小贝贝抱起来:“快点看看,爸爸回来了。”
小贝贝黑溜溜的眼珠东瞧瞧西望望,最后就张着两只小胳膊,朝着李小鹿使劲,想叫小小姨抱她。
“大姐夫,贝贝肯定都把你忘了。”小当家笑嘻嘻地说着。
郑先农也大笑:“不会的,血脉亲情,是永远割舍不断的。”
等他身上都热乎过来,这才把闺女抱在怀里,还真是,小贝贝也不哭不闹的,还用小手啪啪地拍着郑先农的脸。
“吃饭啦。”李金梅欢欢喜喜地张罗着。
饭桌上,李卫国跟郑先农聊聊学校的事,郑先农表示,现在教授对他很器重,有可能毕业之后留校。
李卫国当然知道这里面的原因,这事,还看大姐夫自己怎么选择。
吃着吃着,李小梅冒出来一句:“四姐肯定也快放假了,不知道今年小玉姐她们能不能回来?”
李金梅瞥了三弟一眼:“玉梅上几天来信还说了呢,她们一起回来。”
“嘻嘻,那可太好啦。”李小梅也笑得好开心。
随后的几天,李小梅就天天叫三哥领她们去公社,没有大集,就去供销社里买年货。
小当家聪明着呢,主要是想去接站,看看能不能把四姐她们接回来。
又是失望的一天,供销社都快关板了,小当家也只能拉着三哥来到外面,然后坐着爬犁往家走,刚出公社,就听后面嘀嘀嘀的,传来一阵喇叭声。
是一辆大解放卡车,李卫国连忙将爬犁靠边,道路太窄,不让道根本过不去。
结果卡车停下来,有人从车里下来,李小妹眼尖:“哇,小玉姐,四姐,卫红姐!”
李卫国脸上也露出微笑,想必是她们没赶上客车,然后叫罐头厂的卡车送她们回来的。
“小梅,小鹿,哈哈,我一瞧就是你们!”三个姑娘跑过来,葛卫红冲在最前面,嘴里兴奋得哇哇大叫。
冲到跟前,她鞋底太滑,有点刹不住,直接就抱着李小梅,冲进阳沟,连李卫国都没来得及拽住。
阳沟里的雪都平了,李小梅直接没影儿。
“你呀你,一点都没变。”李卫国连忙跳下去,先把小当家扔上去,然后把葛卫红也推上去。
吴小玉和李玉梅也赶到,帮着李小梅拍打身上的积雪,小当家嘴里还说呢:“这几天,我们天天都来公社接站。”
李卫国跳上来,看着眼前俏生生的吴小玉,张开双臂。
吴小玉虽然稍稍有点不好意思,不过还是和李卫国拥抱在一起,这一瞬,她感觉心里一下子就踏实了。
彼此打量一下对方,感觉一切都好像没变,又好像变了。
快有一年的时间没见,彼此只能通过书信交流,这份思念,感觉已经太久太久。
葛卫红和李玉梅分别拉着李小梅和李小鹿,没有上去打扰,只是笑吟吟地看着。
“回来就好,走,先回家!”李卫国轻轻拍拍吴小玉的后背,然后招呼卡车司机先回去,他们坐爬犁就行了。
“国子哥。”
“三哥。”
葛卫红和李玉梅这才跟李卫国打招呼,然后从卡车上把她们的包裹取下来,几个人都挤到爬犁上,大驼鹿哒哒哒的,拉着爬犁前行,脖子下面的铜铃铛,发出清脆的声音。
“我们就在这过年啦。”葛卫红大声地宣布,她们之所以晚回来几天,就是这个缘故。
李卫国笑着点点头:“那得交伙食费。”
“想得美。”葛卫红哼了一声,然后嘴里就说起来,“我在报纸上都看到了,咱们村都成了万元户屯,我们都卯足劲,要吃大户呢。”
李小梅眨眨大眼睛:“卫红姐,首都那边也能看到咱们省的报纸啊?”
李玉梅怀里搂着小妹:“是人民报纸转载的,三哥,你们真厉害!”
地方报纸当然没法和人民报纸相比,李卫国也想不到,这事还有后续,这下想不出名都难喽。
吴小玉只是笑吟吟地听着,依偎在李卫国身旁,偶尔目光和李卫国对视一下,眼中的柔情似乎都要溢出来。
“叮叮当,叮叮当,铃儿响叮当……”李小梅扯起小嗓子唱起来,伴着大驼鹿的铃声,显得无比欢快。
葛卫红也加入其中,就连李小鹿,嘴里都跟着呀呀地喊着,表达着内心的高兴。
李卫国和吴小玉也不由得相视而笑,这种感觉真是太美妙了。
到了村口,葛卫红就从爬犁上跳下来,嘴里大呼小叫:“哇哈,回来啦,我们又回来啦!”
几条大狗听了朝她直汪汪,不过很快就有认出来她的,摇晃着尾巴凑上来。
这才对嘛,才有回家的样子。
葛卫红也不嫌弃,从手套里面把手拿出来,使劲揉着狗头。
吴小玉也打量着这个熟悉的小山村,目光之中,是那种游子归乡的欣喜和激动。
这里有他们的青春和奋斗,欢笑和泪水,已经是他们的第二故乡。
更何况,这里还有她最牵挂的人呢。
“哎呦,卫红,小玉,真是你们啊!”鲁大龙出来倒垃圾,瞧见葛卫红,便撒腿往自家院子里跑。
把葛卫红瞧得一愣一愣的:你往回跑啥呀?我们又不是妖怪。
很快,鲁大龙就拽着林青一起跑出来,林青还光着脑瓜,抱着葛卫红和吴小玉笑,笑着笑着,眼泪都下来了。
“赶紧回屋穿戴上,别冻着。”鲁大龙心疼媳妇。
这时候,又有不少村民围上来,都乐呵呵地打招呼,在他们眼里,知青也是大馒头屯走出去的孩子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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